“郝赟”并不是我第一次给采访当事人起化名。从1月到2月,我一直在关注尿毒症患者这个群体的生存状况,尿毒症患者大多是不愿接受采访的,他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例外。
他爽朗大方的性格和真知灼见的思想令我充满敬意。听说他很快要去重庆做肾移植手术,想起数次采访中他传递给我的正能量,我想回馈他一种精神鼓励,所以给他起了“郝赟”的名字,谐音祝他“好运”。
在多年的采访中,遇到不能够以真实身份面对公众的受访者,起化名是记者的一种功夫。对于未成年人,一般以叠名如“芳芳”、“明明”称呼。另一种是对犯罪嫌疑人等已确定身份,但为保护其家人而设的化名,一般以姓氏加“某”字称呼。但很多时候,这个做法被扩大了“应用范围”,出现在一些争议事件双方的当事人头上。我从不扩大“某”字的应用范围,因为除必要的情形外,这个字仿佛在同姓的人群当中揪了一只蚂蚁。
有时,化名也会影响本尊。记得多年前,业界前辈采访贵阳知名的女特警潘琴,当年她从歹徒枪口下解救人质时还不能公布身份,前辈便给她化名“林君梅”:既有女性的柔美,还透露出一丝阳刚的味道。后来,潘琴这个名字才被公众熟知。每当听她说着当年的经历,我脑海仍然带着“林君梅”的印象与她交谈,而她自己,也不时把自己称为“林君梅”。
每当看到“张兵”“李红”这类化名时,我就觉得这样的人物没有多少内涵,多是路人甲。而“黄哲”“陈艺璇”这样的名字,或许能让人联想到帅哥美女。当然,如果记者笔下出现了“凌御风”这样的名字,不是写的侠客,就有些哗众取宠了。
不过,那篇关于尿毒症的报道见报后,的确有朋友问起“郝赟”这个名字的初衷。我觉得这不是卖弄文采,只是尊重每一个采访对象,祝他好运而已。